狗尾巴草
比喻鄉(xiāng)村暗戀,總會想到巴山的狗尾巴草。
秋風(fēng)里,搖搖晃晃的狗尾巴草,漸漸枯黃的狗尾巴草,一生從不招搖。生長在貧瘠的土地,沒有荷花的清香,也沒有牡丹的妖嬈。春日到來,就會卯足勁兒鉆出土地,以纖細嬌嫩的身子迎接明媚春光。
扎根故鄉(xiāng)大地的狗尾巴草,勤勞樸實的仨仔兒。在油燈下汲取文化知識,在一條黃牛背后耕種四季。植樹造林,修路辦廠。鋤頭鐮刀揮汗如雨,玉米小麥顆粒歸倉。
一年又一年,決戰(zhàn)鄉(xiāng)村的仨仔兒與巴山中的狗尾巴草像極了。秋風(fēng)吹過的時候,只低頭,不彎腰。
喇叭花
童年的回憶里,喇叭花一次次被雨點打疼。好哭的童年“愛吹喇叭孩子”,總有剪輯不完的憂傷。
喇叭花是不是根據(jù)諧音而得名的,已經(jīng)不需考證。村子里隨處都可以看見喇叭花。在路邊,在田埂上,在菜園里……喇叭花就像我鄉(xiāng)下的小妹妹,淡雅寧靜菜園里,扛起鋤頭挖地種菜的妹妹。小河邊,揚起棒槌洗衣戲水的妹妹。灶臺邊,圍上圍腰淘米炒菜的妹妹她們與世無爭,常被人們遺忘在生活的柴米油鹽里。
和我所知道的喇叭花一樣。被艷陽曬得一蹶不振,被雨點打得東倒西歪,一不小心踩在腳下……
每當看到那些悄然死去的喇叭花,有一種揪心的感覺,仿佛在告訴我,平凡生命也會留下凄美的回憶。
安石榴
生長在石坎邊,安石榴根扎得很深。開花的安石榴樹,每一朵花都像初夏的一團火。
果肉香甜,是故鄉(xiāng)孩子們所鐘愛的水果。吃過石榴的孩子,嘴角永遠都留有抹不去的一縷香甜。孩子們卻不知道,一樹石榴成熟的不易。從開花到結(jié)果一百五十余天里,每一天都會拼命的吸取土地里水份與營養(yǎng),接受風(fēng)吹日曬的煎熬。直到石榴成熟盈掛枝頭,像拳頭大小的紅嘴娃娃。
看到石坎邊的安石榴樹,就會想到一輩子生活在鄉(xiāng)村的爺爺。播種,施肥,除草,頭頂炎陽在田間勞作的爺爺。取暖,煮飯,迎著寒風(fēng)背柴火回家的爺爺。不計名利,將青春熱血交付于土地的爺爺。
每當看到紅紅的石榴,就會想到踏著夕陽從田埂晚歸的爺爺。那張被夕陽染過的臉,紅撲撲的。
■ 胡黎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