市直 王軍賢
每當看到天空中朵朵云彩之時,就有一種無比舒暢之感,就會遐想西游記孫悟空常常在云際中翻云覆雨,一個跟頭十萬八千里之功,就會羨慕右手持金箍棒,左手遮眉腳踩云朵看透人間世事的灑脫之感,就會想起七仙女在云霧繚繞的仙境之中翩翩起舞嬉笑打鬧之情境。
阿里的云在湛藍的天空中有一種說不出的美,那種美似乎無法用語言形容,只能用心去感受,用眼睛去欣賞,沒有來過阿里的人是感受不到天上阿里,藏西秘境的神秘之處和那種世界第三極之美的。阿里的云從早到晚都是不一樣的,都是千變萬化著的,在不同的位置有著不同的美,但它在一年四季中卻是沒有太大的變化?偸悄菢拥拿,總是那樣的忽遠忽近,總是那樣的萬里飄云。
清晨,當東方露出魚肚白之時,天空中依然閃耀著點點星際,一半的天由東向西或白或灰或淡的浮白,一半的天在頭頂卻已是湛藍,云朵懶洋洋地掛在半空中,或遠或近,或白或黑,就那樣靜靜地注視著你,也許是沒有風的緣故吧,十幾分鐘也沒有一點變化。隨著太陽的升起,空中的云兒也變得豐富多彩起來,在太陽的作用下,淡紅的云兒一會兒如湖面微風正好吹過浪花碧波蕩漾,一會遠處的輕云如輕帳薄紗,好似飛天仙女輕歌曼舞于天宮之間,遠處的東方幾朵云兒如幾千瓦的白熾燈顯得格外耀眼,眼前的高山雖然黑禿禿的但是在朝陽的照耀下,已經(jīng)變得金光燦燦,低矮枯萎的草和蘆葦金黃金黃的,直到這時才綻放出它動人的美,遠處的山澗輕霧繚繞,夾雜著炊煙裊裊,幾頂白色的牧羊帳篷若隱若現(xiàn),老阿媽穿著藏袍正在不慌不忙做著家務,年輕的卓瑪懷里抱著一只小羊羔,手拿奶瓶低著頭,似乎是在給小羊羔喂著奶,遠處半山腰,一群羊兒悠閑自得,時不時地抬頭看一看周圍,然后繼續(xù)吃著青草,突然耳邊傳來一曲優(yōu)美動聽的歌聲,一個年輕的漢子騎著大白馬跟隨在羊群后面,悠揚動聽的草原之歌傳遍了整個山澗,遠遠望去整個畫面仿若仙境,當然更像一幅草原風景畫。此時天已經(jīng)大亮,天空也越加湛藍無比,云彩也像小孩子臉變得越來越快,越來越飄忽不定。就在沉思之時舉目望去,眼前已不見了一絲絲云兒,天藍得讓人似乎出現(xiàn)了幻覺又感覺在夢境中,幸好半空中一輪大得出奇的圓月把我拉回了現(xiàn)實,行駛在荒野戈壁深山中,仿佛穿越回千年萬年的原始部落,沒有了城市的高樓大廈,沒有了城市的熙熙攘攘,沒有了城市的爾虞我詐,荒蕪的戈壁除了山頂?shù)难┥竭有一點顏色,舉目遠眺竟是如此孤影隨行。
上午的云是潔凈的,一團一團的,一會像駿馬,一會像雄獅,一會又像只兔子,一會又連成一片。云的顏色有深有淺,白中有墨色,墨里帶白亮,層次分明,陽光透過白色的云朵,云就像棉花似的,緩慢地往前卷著,云朵邊上有些是淺淺的黃色,有些是淡淡的水墨色,像一幅水墨畫。有的濃云又像一團棉花糖翻卷在天上漂浮著,感覺隨手就能扯下一塊似的,非常壯觀。
午后的云聚集多了、厚了,就會下雨,但多是雷陣雨,說話間雨就下起來了,黃豆般大的雨點噼里啪啦就當空砸了下來,砸在地上濺起表面膚淺的塵土。戰(zhàn)士們正在訓練場熱火朝天地練習本領,突然一陣猛雷暴雨過來,戰(zhàn)士們沒有接到解散命令,沒有畏懼躲藏,片刻工夫,就被淋成了落湯雞,但越是這樣,官兵越挫越勇,整個訓練場反倒是殺聲震天,殺聲雨聲交織在一起,一浪高過一浪。不過雷陣雨也就是一陣子,抹去滿頭滿臉的雨水抬頭看看,那邊的天空還亮堂著呢,過一會太陽就從云里又探出來了,真可謂東邊日出西邊雨啊。然而,正像人們常說的,你永遠不知道哪塊云會下雨,哪塊云會出彩虹。
雨后的高原,天更藍了,山更青了,一縷縷彩云猶如嫦娥舒展的長袖,飄逸在如同水洗過一般清澈的天空?諝庵卸际菨皲蹁醯,夾雜著泥土的香味,微風輕輕吹過,拂在人臉上,十分愜意。遠處牧民種的青稞地綠油油的,禾苗的葉子上掛著晶瑩的小水珠,農(nóng)人們很是欣喜這場及時雨,今年又是一個好收成。在高原上,人們把彩虹叫做水灌,那是只在雨后才有的景象。在清新的空氣里,在遠處還未散去的濃墨色云的襯托下,水灌是七彩的,斑斕的,對于孩子們來說,那是一座夢幻的橋。生活在草原的孩子們知道,有云才會下雨,下雨了才會有水灌。太陽鉆出了云層,一道彩虹掛在山川之間,牧童們興奮地追逐戲鬧。
傍晚,云又散去了許多,剩下的云變成了一抹彩霞。此時的夕陽是通紅的,發(fā)出萬道光芒,照得云彩絢麗無比,像少女穿著艷麗的衣裙一樣迷人,照得滿山遍野金光一片,給人留下無限的遐想。攝影大師們端起手中的“長槍短炮”,以士兵標準化的動作,或立、或臥、或爬、或昂,時而嘆氣、時而傻笑、時而凝神聚氣,完全不顧及渾身泥土的形象,拍下這瞬息萬變的海市蜃樓。天漸漸黑了,云終究散去了,星星布滿了天空,一顆顆亮閃閃地眨著眼睛,望久了好像滿天都在斗轉星移。凝神星空橫跨著一條白色的亮帶,那是天上的銀河,據(jù)說那是喜鵲搭成的鵲橋,是牛郎織女相會的地方。就像高原的兵,傻傻地站在高高的山崗上,遙望著遠方的她,不知何時是個頭。